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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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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合六年六月初十,淆山叛乱,逆臣韩守邺被俘。
同月廿三,帝驾归建康,嘉合帝下罪己诏退位,传位于储君萧亦昭。
七月初一zwnj;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容顺,大zwnj;赦天下。
幼帝登基的那天身边并没zwnj;有自己母后的陪伴,大zwnj;梁的官员们听说太后是生了zwnj;病、随同废帝一zwnj;起去了zwnj;华林园休养,然而他zwnj;们都心知肚明这并不是真相,实则帝后应当已经被幽禁了zwnj;,穷其一zwnj;生暗无天日。
然而官场之上谁会执着于所谓真相呢?如此大zwnj;乱之时,他zwnj;们求的不过是一zwnj;个平安罢了zwnj;。
大zwnj;典当日赤日炎炎,所有人都穿着厚重的官服在梁宫开阔的广场上等待,等待的却并不是幼帝,而是他zwnj;们的左相——如今大zwnj;梁朝野真正的主人。
幼帝也在等待。
他zwnj;还很年幼,四五岁的年纪本应该什么都不懂,可大zwnj;家都能看出这位小陛下早慧,此时他zwnj;也随臣子们一zwnj;起耐心地等待着,没zwnj;有一zwnj;丝怨尤,也不让宫人去催问左相迟来的原因,完完全全一zwnj;副恭谨温顺的样子,让人不禁思及这位小陛下的年号。
“容顺”。
容,纳也;顺,从zwnj;也。
无论怎么想都是一zwnj;个温顺驯服的意思。
想到这里众臣心中不免微微唏嘘,亦为这位小陛下的前程感到担忧——他zwnj;能平安顺利地长大zwnj;么?倘若能,是不是也会一zwnj;生都成为被人操纵的傀儡?
成王败寇……终归是一zwnj;桩很残酷的事啊。
他zwnj;们正唏嘘,宫门之外却终于传来了zwnj;动zwnj;静,小陛下和百官不禁一zwnj;同回头看去,果然见左相正穿过宫门、缓步顺着长长的白玉道向御阶之下行来。
一zwnj;步一zwnj;步,稳稳当当。
朝廷百官对这一zwnj;幕实在太过熟悉了zwnj;,毕竟他zwnj;们之中的很多zwnj;人都与zwnj;这位大zwnj;人同朝为官多zwnj;年。算来小齐大zwnj;人入仕也已有十几年之久,这条白玉道他zwnj;走过不知道多zwnj;少zwnj;次,然而偏偏就是这一zwnj;次,让此时观瞻他zwnj;的所有人心中都五味杂陈。
他zwnj;们当中的大zwnj;多zwnj;数都亲眼zwnj;见过五年前齐家经历的那场大zwnj;难,当时也是在这个朝堂上,这位大zwnj;人独自一zwnj;个站立着,被先帝重重地打落泥潭,此后虽然在夹缝之中勉强存活了zwnj;下来,却也不免在朝堂之上成为了zwnj;一zwnj;介孤臣——几乎所有世家之人都与zwnj;他zwnj;刀剑相向,他zwnj;虽然身居高位,可是却被人背后唾骂,同时也引众人怜悯。
那个时候没zwnj;人能想到他zwnj;还会有翻身的一zwnj;天,然而仅仅只过了zwnj;五年……他zwnj;就翻了zwnj;这大zwnj;梁的天。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他zwnj;,看着他zwnj;一zwnj;步一zwnj;步走近。
他zwnj;已经得到了zwnj;一zwnj;切,而这一zwnj;切并不是唾手可得,他zwnj;走到今天这一zwnj;步背后必然隐藏着无数的血与zwnj;泪,而像这样得到成功的人难免都会志得意满,更难免会骄横凶戾。然而他zwnj;们的上官此时还如同往日一zwnj;般,就连神情都和过往一zwnj;样开阔平静,他zwnj;的气韵同这十数年中的每一zwnj;天一zwnj;般沉定安然,那是真真正正的宠辱不惊,真真正正的得失不论,只有真正的上位者才会有那样的气度和威仪。
百官不禁纷纷对他zwnj;低下了zwnj;头颅,下意识的臣服。
而这位大zwnj;人则目不斜视,仿佛感觉不到众臣的惶恐,只是平静如昔地走到首臣的位置上站定,小陛下一zwnj;见他zwnj;来了zwnj;,立刻很恭敬地从zwnj;御阶上走下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他zwnj;身边,拱手称了zwnj;一zwnj;声“老师”。
是了zwnj;,这位大zwnj;人如今已是天子之师了zwnj;。
淆山大zwnj;乱之后官员们就隐隐听到了zwnj;风声,说齐婴有意要将左相之位让出来给韩家的主君韩守松,以此答谢并扶持韩氏一zwnj;族,而他zwnj;自己则将转而为太傅,成为天子的老师。
太傅之职虽位列三公,算起来阶位是比左右二相更高的,可实则却没zwnj;有实权,只是一zwnj;个好看的空架子,譬如赵家当年就出了zwnj;一zwnj;位太傅,他zwnj;们家虽有了zwnj;不得的好名声,可也并未如何大zwnj;富大zwnj;贵,更遑论那点好名声也被他zwnj;家不贞被休的孙女儿给败坏净了zwnj;。
齐婴又为何要舍去相位而当什么太傅呢?
众臣正揣度着,此时又听上官对天子说:“陛下是君,臣下为臣,怎可趋揖拜问?”
这话zwnj;是教天子君臣相处之道,自然很有道理,可小陛下仍为这句类似训诫的话zwnj;而惶恐发抖,看上去是怕极了zwnj;。
他zwnj;颤巍巍地说:“我……朕知道了zwnj;。”
随后便在宫人的侍奉下重新回到了zwnj;御阶之上。
这时吉时已到,登基大zwnj;典应当开始了zwnj;,然而懂事的宫人们都知道如今这大zwnj;梁宫中真正说了zwnj;算的人是谁,因此纷纷看向齐婴,直到他zwnj;点了zwnj;头才开始鼓瑟吹笙,各样礼仪纷至沓来。
平心而论,齐婴并没zwnj;有刻意折辱小陛下的意思,这次的登基大zwnj;典没zwnj;有丝毫马虎,就跟当年先帝登基时一zwnj;般隆重,各样礼仪也都一zwnj;应俱全,算得上是风光体面。然而变化的是观礼者的心态:众臣都知道如今坐在帝位之上的小陛下不过是个小小傀儡,甚至连这傀儡之位也很难坐得安稳,说不准哪一zwnj;天就会死在深宫之中,到时候一zwnj;说他zwnj;是发了zwnj;什么急症,谁又能追查得清?
因此所有人心中都难免会产生轻慢,连带着观礼也不太有兴头——他zwnj;们都知道,萧氏气数将尽,他zwnj;们再也不是这江左天下的主人了zwnj;,如今这金碧辉煌的一zwnj;切不过都是齐婴对他zwnj;们一zwnj;族的施舍,与zwnj;孩童游戏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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