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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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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zwnj;场大zwnj;典在众人浑浑噩噩的观瞻中过去，随即总算进入了zwnj;今日朝会的正题——有仇报仇，有冤鸣冤，封侯拜相，各得其所。

    大zwnj;梁朝廷的格局，今日便会最终定音。

    刚刚登位的小陛下此时颤颤巍巍地坐上了zwnj;皇座，他zwnj;身边的宫人已经拿出了zwnj;不知多zwnj;久前就拟好的圣旨，开始一zwnj;一zwnj;宣读起来。

    首先是论罪。

    原大zwnj;将军韩守邺及其子韩非从zwnj;，谋逆犯上，颠覆社稷，罪不容赦，当株连九族。然，韩氏族亲护驾有功、忠于朝廷，念其功高，可免死罪，今诛戮韩氏长房一zwnj;脉，其余族内子弟视情升贬，以昭陛下仁德。

    另，傅氏宗族戕国久矣，在朝舞弄权术蒙蔽圣上、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在野大zwnj;放私债收敛田亩、官官相护鱼肉百姓，其罪甚，今褫夺爵位、着廷尉严审彻查，视案情轻重予以明判。

    这两道旨意，心思活泛的百官都能品出滋味来。

    韩守邺自然不必多zwnj;说了zwnj;，罪大zwnj;恶极又掌兵权，无论是左相还是圣上都必不能容，一zwnj;脉伏诛也是能预想到的。

    傅家的情形就复杂些。他zwnj;们家的确可说得上是恶事做尽了zwnj;，在坊间的名声又极差，被清算也是理所应当，何况五年前齐家的崩溃也和他zwnj;们家脱不开干系，如今齐氏一zwnj;朝翻身，傅家怎还会有好日子过？据说六月初十淆山生变的当日枢密院就已经派人控制了zwnj;留守于建康的傅氏族人，如今他zwnj;们一zwnj;族大zwnj;半都已下狱，只剩下在地方的一zwnj;些旁支仍在负隅顽抗，可注定也折腾不了zwnj;多zwnj;久，很快就会被收入网中。

    他zwnj;们完了zwnj;。

    而最让百官拿捏不准的便是这道旨意对其余韩家人的态度。

    “视情升贬”这话zwnj;的意思就复杂了zwnj;——上官是什么意思？韩家在这次的事上帮了zwnj;他zwnj;那么大zwnj;的忙，难道等待他zwnj;们的还有贬黜？左相难道就不怕受韩家反噬？

    想到这里，众臣便不禁暗暗向韩家人投去了zwnj;目光，见他zwnj;们的主君韩守松正低眉敛目、不像有什么不满的样子，而他zwnj;那个小儿子韩非池则更是悠然自得，仿佛对这旨意中要削弱韩家的意思毫无所觉一zwnj;般。

    百官正疑惑，耳中又听宣旨的宫人开始代为论功行赏了zwnj;。

    韩氏主君韩守正，晋为左相，加封一zwnj;等公，世袭罔替。

    原车骑将军裴俭，升任骁骑将军，加封安陆郡王。

    原尚书六员韩非池，擢为廷尉正卿，进二秩。

    ……

    长长的封赏诰令一zwnj;连串地下来，令百官听得越来越心中耸动zwnj;，尤其他zwnj;们还发现这道圣谕不单提携了zwnj;在淆山大zwnj;乱中站在齐婴一zwnj;边的官员，更多zwnj;的则是提拔了zwnj;朝中年轻的庶族官员——譬如庆华十六年的状元李巍就被晋为了zwnj;正二品的尚书台右仆射，嘉合年间的诸多zwnj;寒门进士也都晋位良多zwnj;。

    他zwnj;们……要成为这个朝堂的主宰了zwnj;吗？

    原本的士族官员开始心慌意乱……他zwnj;们既没zwnj;有从zwnj;龙之功，又没zwnj;法改换门庭赶上庶族升迁的时运，那么等待他zwnj;们的将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是疏远，是边缘，是沉沦。

    大zwnj;梁朝廷将改头换面，变成所有人都难以预计的模样。

    百官心头惶惶，与zwnj;此同时又隐隐感到自己正站在一zwnj;段极其特殊的历史之中，他zwnj;们面前或许将出现一zwnj;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那些陈腐老旧、伤筋动zwnj;骨的积弊似乎即将被一zwnj;把尖刀干脆利落地剜去，而江左这片土地在短暂的流血之后将再次长出新的血肉，旧貌换新颜。

    宛如脱胎换骨。

    所有人都处在无声的震撼之中，最后听到的封赏则是给齐婴的——他zwnj;果然如传闻所料放下了zwnj;相位，转而成为太傅教导天子。

    太傅无实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今放眼zwnj;这个朝堂，那些年轻的庶族官员哪一zwnj;个不是他zwnj;的门生？哪一zwnj;个不曾受过他zwnj;的提携？哪一zwnj;个见到他zwnj;不恭恭敬敬地称一zwnj;声老师？

    他zwnj;的确放下了zwnj;权臣之位，可权势已经注定无法与zwnj;他zwnj;剥离。

    甚至，他zwnj;就是权势本身。

    往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他zwnj;都将成为大zwnj;梁真正的君王，即便无名又有何妨？

    他zwnj;已能真正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江左、乃至于这整个天下的一zwnj;切，都尽数在他zwnj;指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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