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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定（5）[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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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zwnj;已经学会zwnj;了zwnj;独自承担一切。

    他zwnj;是如此的zwnj;懂事、如此的zwnj;成熟，可齐婴其实宁愿他zwnj;还zwnj;像幼时zwnj;一样什么都不懂，这样他zwnj;此时zwnj;此刻就可以留在家zwnj;中和父亲母亲在一起，而不是被人挟持着站在生与死的zwnj;悬崖之畔。

    敬康……

    月色迷蒙，淆山辽阔。

    山崖之上的zwnj;齐乐也正在越来越艰难的zwnj;呼吸中注视着自己的zwnj;二哥。

    他zwnj;看到了zwnj;那时zwnj;二哥看着自己的zwnj;神情，就像他zwnj;们小时zwnj;候一样。那时zwnj;自己总会zwnj;因为各种各样的zwnj;事情惹上一些zwnj;麻烦，要么被先生打、要么被父亲训，每当这时zwnj;他zwnj;去向二哥求助，二哥便总是会zwnj;这样看他zwnj;——有一点为难，有一点无奈，但更多的zwnj;是袒护、是关切。

    而此时zwnj;他zwnj;眼中最浓的zwnj;则是心痛。

    齐乐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起来，自己身后的zwnj;傅卓似乎还zwnj;在大声地喊着什么，想来是什么威胁的zwnj;话吧，他zwnj;已经耳鸣到有些zwnj;听不清了zwnj;。

    可他zwnj;的zwnj;视线和思绪依然很清楚。

    甚至他zwnj;的zwnj;心，也从未如此刻一样清明。

    他zwnj;看到了zwnj;许许多多的zwnj;过往。

    二哥深夜坐在灯下zwnj;帮他zwnj;改文章的zwnj;样子zwnj;，二哥在父亲要打他zwnj;手板时zwnj;护着他zwnj;的zwnj;样子zwnj;，二哥在春闱后被父亲罚跪在祠堂那夜的zwnj;样子zwnj;，大哥和三哥出事后二哥从廷尉法狱中赶回家zwnj;的zwnj;样子zwnj;，二哥佯作冷漠地拒绝他zwnj;入仕的zwnj;样子zwnj;……

    还zwnj;有很多。

    那么那么多。

    尤其他zwnj;还zwnj;想起一桩趣事，那时zwnj;他zwnj;小时zwnj;候，他zwnj;和三哥调皮些zwnj;，有一回上树去抓知了zwnj;。上树的zwnj;时zwnj;候快活极了zwnj;，也不知怎么蹭蹭的zwnj;就上去了zwnj;，可下zwnj;来的zwnj;时zwnj;候却发现那树原来那么高，以至于他zwnj;们都害怕得不敢往下zwnj;跳。

    他zwnj;们哭、他zwnj;们叫，可四周却鲜少有人经过，过了zwnj;好一阵才有几个仆从发现了zwnj;他zwnj;们，二哥也匆匆赶来了zwnj;。

    当时zwnj;他zwnj;看着他zwnj;们两个的zwnj;神情很是无奈，可他zwnj;没有训斥他zwnj;们，只是叫他zwnj;们往下zwnj;跳、又安排了zwnj;两个小厮在树下zwnj;接着他zwnj;们。

    他zwnj;们那时zwnj;候怕极了zwnj;，都哇哇地大哭，齐乐还zwnj;记得自己那时zwnj;候一边抹眼泪一边对二哥说：“二哥……我害怕。”

    他zwnj;其实也不知道zwnj;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家zwnj;中的zwnj;小厮们都已经过来了zwnj;，他zwnj;们接着自己也一定很稳妥，可他zwnj;就是很害怕，总觉得要二哥接才会zwnj;安心。

    仆役们都跟着劝，让他zwnj;和三哥跳吧，说树下zwnj;的zwnj;小厮一定会zwnj;接住他zwnj;们、不会zwnj;让他zwnj;们伤着的zwnj;。而二哥却没有这么做，他zwnj;很迁就他zwnj;们，走到树下zwnj;对他zwnj;们张开手，说：“跳吧，二哥接着。”

    后来他zwnj;们真的zwnj;跳了zwnj;，二哥真的zwnj;接了zwnj;，他zwnj;们都平安无事，只是后来不可避免地挨了zwnj;父亲一顿板子zwnj;，同时zwnj;也是过了zwnj;很久他zwnj;和三哥才知道zwnj;，二哥的zwnj;手臂在那一回受了zwnj;伤，伤筋动骨，过了zwnj;很久才康复如初。

    二哥……

    我一直是个很没用的zwnj;人，即便我真的zwnj;很努力了zwnj;，可还zwnj;是无法帮上你，就像在朝堂上你站在最前面的zwnj;位置，而我所拥有的zwnj;仅仅只是一个角落一样——我们就是如此的zwnj;相差悬殊。

    可是我知道zwnj;，你从来没有责怪过我，即便我是这么的zwnj;没用、甚至曾经为了zwnj;无关的zwnj;人事而怨怪你，你也一直没有生我的zwnj;气。

    二哥，对不起。

    我真的zwnj;很没用，甚至现在，我还zwnj;成为了zwnj;别zwnj;人拿来威胁你的zwnj;工具。

    可是二哥你信我，敬康已经长大了zwnj;，现在我还zwnj;是在树上，但我不想让你接我了zwnj;——是我自己非要爬树的zwnj;，那么，就应该由我自己承担所有的zwnj;后果。

    我知道zwnj;应该怎么做了zwnj;。

    我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还zwnj;有几句话想留下zwnj;。

    我走之后，请二哥代我照顾我的zwnj;生母，还zwnj;有宁兰，以及我和宁兰的zwnj;孩儿……她们都是可怜的zwnj;人，我本该照顾她们的zwnj;，只是往后没有机会zwnj;了zwnj;。

    还zwnj;有三哥……他zwnj;真的zwnj;做错了zwnj;很多事，可是他zwnj;已经知道zwnj;错了zwnj;，倘若可以，二哥能不能抽些zwnj;工夫劝劝他zwnj;？这些zwnj;年他zwnj;把自己锁起来了zwnj;，谁也走不近他zwnj;，我也不行，他zwnj;心中很在意zwnj;二哥，我想若是二哥亲自劝他zwnj;，兴许他zwnj;就会zwnj;慢慢好起来。

    还zwnj;有……还zwnj;有……

    还zwnj;有最后一句。

    二哥，对不起。

    但我这一生最走运的zwnj;事情……就是成为你的zwnj;弟弟。

    山崖高峻。

    夏风骤寒。

    那是谁的zwnj;身影如此决绝，坠进了zwnj;无底的zwnj;深渊？

    所有人都在惊呼。

    所有人都在吵闹。

    这神圣清净的zwnj;淆山喧哗如同市井的zwnj;勾栏瓦舍，又血腥如同深渊地狱。

    而那座金碧辉煌的zwnj;殿阁之内却只有一片空洞的zwnj;死寂。

    就像萧亦昭的zwnj;眼睛一样死寂。

    他zwnj;看见了zwnj;一切。

    他zwnj;看见尊贵的zwnj;父皇满面血泪、被低贱的zwnj;士兵扣在地上。

    他zwnj;看见左相的zwnj;弟弟拉着自己母后的zwnj;兄长一同坠下zwnj;了zwnj;悬崖。

    他zwnj;看见无数的zwnj;士兵终于打开了zwnj;他zwnj;和母后所藏身的zwnj;这座殿阁的zwnj;大门，并zwnj;抓走了zwnj;母亲。

    他zwnj;看见母后眼中的zwnj;绝望和恨意zwnj;。

    他zwnj;看见无边的zwnj;夜幕。

    他zwnj;被人领着，送到了zwnj;左相的zwnj;身边。

    那个人身上还zwnj;沾着他zwnj;弟弟的zwnj;血。

    而他zwnj;弟弟的zwnj;尸首已经是一团模糊的zwnj;血肉。

    他zwnj;看见左相面无表情，一眼都没有看向自己。

    这很好。

    萧亦昭默默地低下zwnj;了zwnj;头zwnj;，掩藏住眼中深埋的zwnj;刻骨恨意zwnj;。

    子zwnj;时zwnj;已至，六月初十终于过去。

    所有人都记得……这是一个百年不遇的zwnj;黄道zwnj;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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