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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如晦（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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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西泠担忧地看着他，有些挪不动步，他则捏了捏她的脸，温声道：“无妨，别担心。”

    齐婴带着白松离开了，给她们留了侍卫在暗中保护。

    沈西泠面上笑意盈盈地哄着孩子们，心中却是惴惴不安的，旁人都没看zwnj;出什么不对，只?k儿与母亲连心，能感觉到她的忧虑，遂也不同哥哥姐姐们玩儿了，一直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不怕，有?k儿在呢。”

    他小小年纪，可无论模样还是神情都同齐婴极为相似，沈西泠莞尔，不禁弯下身子把他抱了起来，?k儿有些不愿意，可惜却又没法子，只能被母亲抱着亲了两口，所zwnj;幸这时大芙蓉灯已经在长街那边露头了，他的哥哥姐姐们都只顾着看zwnj;灯、没注意他被母亲抱着，否则他就要被笑话啦！

    齐?k正这样庆幸着，一人多高的大芙蓉灯便已渐渐靠近了。

    长街之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人们对着那庞大的花灯惊呼赞叹，灯身上的“盛世芙蓉”四个大字十分应景，所zwnj;有人都感到了切实的幸福：战争已经结束了，这天下会越来越繁荣美好，越来越富庶安泰。

    他们将一起走进真正的盛世。

    齐?k也在注视着这巨大的花灯。

    他并未亲身经历过那些离乱动荡的年代，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将要走进盛世的王朝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一同缔造的。

    他们……真的很伟大。

    齐?k的眼中倒映着花灯明亮的暖光，心中更充满了难言的情绪，他不禁开始遥想起今后，等他长大了，能否也像他的父亲母亲一样，到时候他……

    他正想着，惊变却在闪瞬之间发生。

    暖融的花灯火光之中突然出现冰冷的刀光剑影，一群黑衣蒙面的人忽然破灯而出，一个个目露凶光朝着他和母亲砍杀而zwnj;来！

    人群发zwnj;出了刺耳的惊呼，已经有无辜的百姓中剑倒下，尸体横陈，鲜血溅得四处都是。

    眨眼之间……盛世化为地狱。

    齐?k还太小了，当他看zwnj;到那些闪着冷光的刀锋不断向自己和母亲逼近时，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感zwnj;到迷茫以及些微的恐惧，而zwnj;比这更多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无力……他明明看见了那些凶险，亦想阻止他们伤害母亲，可是他却动弹不得，只能被母亲紧紧地搂在怀里。

    母亲抱着他转过了身，以她柔弱的身躯作他的屏障，将他严严实实地护着，不容他经历她怀抱之外的风雨。

    他在发抖。

    ……并在战栗中听见刀锋插入血肉的声音。

    受伤的是他的父亲。

    千钧一发zwnj;的那个关头齐婴赶了回来，那时人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可他仍然一眼就看zwnj;到了自己的妻儿。他逆着四散奔逃的人群赶回了他们身边，像沈西泠护住?k儿一样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刀锋插入他的后背，倘若没有白松在最后关头一剑拼命的格挡……他会被一剑贯心。

    那一夜的本家灯火通明。

    他们没有时间赶回风荷苑，只能就近先回到本家，所zwnj;有人都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孩子们更几乎都已经吓傻了。

    只有沈西泠还镇定。

    她面无表情，一滴眼泪都没掉，只让人去请大夫，又请随后赶到的徐峥宁徐大人去查今日大乱的原委。

    纹丝不乱。

    大夫很快就到了，幸而当时有白松挡了一下，齐婴受的伤并不致命，只是他的左肩伤口很深，失血亦过多，恐要昏迷几日才能醒得过来。

    而zwnj;恰巧在齐婴的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徐峥宁也匆匆来报，说今日花灯中藏的杀手都是魏人，但枢密院寻根溯源，却查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正深藏于大梁朝堂，乃是忠勇侯潘贤。

    齐?k趴在父亲床前，看zwnj;见徐大人又略有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母亲，母亲展信一览，却竟露出冷笑之色。

    这与他记忆中母亲一贯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心中的母亲是温柔和煦的，是柔弱恬静的，有时在父亲面前还会有些孩子气，她从不曾露出过哪怕一点点锋利的痕迹，她甚至从来不会生气，最多只会跟父亲闹小性子。

    可是现在……她的眼中有刺人的冷光，那是戾气、是愤怒、是难以磨灭的恨意。

    ……是一场如晦的风雨。

    他看zwnj;见母亲轻轻将信折起，又轻轻为父亲掩了掩被子，随后面无表情地对徐大人说——

    “去华林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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